来源丨创业邦

作者丨潘磊

【资料图】

编辑丨海腰

图源丨村田制作所官网

苹果不能没有村田制作所（Murata），但村田制作所没有苹果依然能活得很好。

村田制作所主要提供“电子工业大米”，这是一种名为“积层陶瓷电容器”（Multi-layer Ceramic Capacitors，MLCC）的产品，长度往往仅为几毫米（一个可乐瓶能装下十几万个），单个售价不到1日元（大约5分人民币）。

作为一种基础电子元件，MLCC应用于智能手机、电脑、液晶电视等几乎所有消费电子产品。

村田制作所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1944年，见证了“二战”后日本制造的经济奇迹，也目睹了日本消费电子产品的衰落，以及家电行业的崩溃，但依然活得好好的。

现在日本的下游产业虽然在中国、韩国的竞争下盛况不再，不过在上游细分领域，日本在材料科学方面几十年积累的优势依然难以在短期内被逾越。村田制作所显然就是这种处于产业链“上游”的公司，这让其能够提供独一无二的产品，而且护城河很宽。

另一个因素在于，村田制作所是一家创业伊始就选对了电子工业赛道的公司，在几十年的时间里持续享受创新和发展红利——早年它的产品用于收音机、电视机，后来用于智能手机，现在则用于5G以及智能汽车。

根据2022年底发布的最新财报预计，村田制作所2022财年的营业收入超过1.8万亿日元（接近950亿人民币）。在全球MLCC市场，村田的份额达到了四成，市占率第一，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隐形冠军。

“我们生产其他公司不能生产的产品。”村田的一位前任社长称。

从一个制造陶器的小作坊，再到市值数百亿美元、拥有现代化办公大厦的“专精特新”公司，村田制作所是怎么做到的？

“时代的村田制作所？”

打开村田制作所的官网，就会发现这个已经有了一定历史的“老”公司，从事的却是新行业。

比如在村田制作所官网首页，罗列了有关汽车智能座舱、自动驾驶、V2X通信模块、机器人、可穿戴设备、5G等热门技术和产品。

首页展示了5条“产品新闻”，其中4条与智能汽车有关。另外还有消息显示，村田制作所还在研发固态电池，这又是一个改变游戏规则的产品。具备电池研发能力的原因之一是，村田制作所在2017年收购了索尼的电池业务，后者在世界上首次实现了锂电池的商品化。

上面这些业务表明，在全球智能手机出货量可能出现回落的情况下，村田制作所又具备了把自己的业务切换到智能汽车领域的能力。

但这些新业务的底层，其实还是村田制作所最具优势的MLCC领域，而且这项业务依然处于“风口”。

有数据显示，5G智能手机中大概需要用到1000个MLCC，普通汽车是3000个，而能够实现L3级自动驾驶的智能汽车可能需要1万个以上。调查公司Global Information认为，预计MLCC市场规模将从2022年的140亿美元扩张到2027年的266亿美元。

“（我们生产）时代所要求的电子元器件。”村田制作所在自己的官网上写道。

“打倒Murata”很难实现

“二战”后日本消费电子产品和汽车工业的崛起，催生了一大批细分领域龙头，村田制作所显然就是其中之一。在过去的几十年中，由于一直处于利基市场，也一直有竞争对手希望切入MLCC领域，从村田制作所手中抢走主要份额。

这方面来自韩国的三星是典型代表，这家公司有“全产业链”优势，目前虽然斩获不小，但无法撼动村田的市场地位。

村田依然占据优势地位的原因之一在于，其和三星一样在搞“垂直整合”，即几乎生产自己需要的一切，包括各种生产设备。无论是位于中国无锡的村田工厂，还是日本本土的研发中心，村田制作所使用的生产设备，以及各种检测装置，绝大多数都是自己生产，并申请了专利。

另外，作为一种植根于陶瓷材料技术的电子产品，其所使用的原材料和设备的匹配也能影响产品性能。

在最近一次有关打造中美两个供应链的谈话中，村田制作所社长中岛规巨表示，MLCC必须使用微量稀土，而稀土材料非常微妙，如果产地不同，其特性也会改变。

换句话说，村田制作所拥有一种神秘的“黑盒”技术——即使把产品拆解后进行分析，也难以窥得其全貌，逆向仿制更是难上加难。

与此同时，这也是一家戒备森严的工厂，虽然也接待来访者，但除了有限几个工位，大多数生产线都不允许拍照。中岛规巨甚至表示，最尖端的产品都是在日本开发，绝不会拿到中国和东南亚。

这让“打倒Murata”的现象几乎不可能出现。但随着中国人也加入这场争夺，市场变数增加了。

村田不犯错，国产没机会？

到目前为止，中国人尽管目前在MLCC市场中不占优势，但背靠全球最大市场，为创业者提供了足够的想象空间。

海关总署2020年的统计显示，当年MLCC进口量为3.08万亿个，金额达到了81.16亿美元——国产替代前景广阔。

中国还是全球5G部署第一大国，以及新能源汽车第一大国，这些都能为MLCC市场带来巨大的增量市场。

从全球范围看，村田制作所、TDK等日系企业处于第一梯队，占据了绝对优势地位，总体市场占有率达到了56%。

韩国的三星，以及中国台湾的一些企业，处于第二梯队，也能够在市场上获得不错的份额。

第三梯队就是中国大陆的一些企业，比较有代表性的是三环集团、风华高科、宇阳科技等。

这些中国企业之所以能够挤入这个阵营，某种程度上也跟村田等日本企业不断走向高端市场有关。

因为在主导了MLCC市场之后，包括村田在内的日本公司，不遗余力地发掘新的市场需求，尤其是逐渐把注意力转移到需求越来越大的智能汽车、机器人等高端装备制造领域。

这让一部分低端市场出现供应缺口，国产玩家开始找到突破口——事实上中国多个完成了逆袭的细分制造业都是这个打法。

根据公开资料，目前三环集团、风华高科在MLCC核心技术方面都已经有所突破。但在短期内不要指望它们能够实现市场逆袭——村田去年底刚在中国无锡开工了新工厂，一期投资就达到了25.5亿元，而且村田已经在中国经营了差不多50年，在大中华区的销售占比也已经超过50%，是细分市场的巨无霸。

去年底，日本《金融周刊》汇总了一份有关日本企业对中国依存度排行榜，榜单依据的是2020年数据，其中显示村田制作所在当年1.8万亿日元营业额中，中国市场接近1万亿日元（超过500亿人民币），占比达到了54.8%。

作为一个上游企业，村田甚至还在天猫开设了官方旗舰店，目的是服务小批量采购用户和独立开发者，以孵化更多中小型创业创新公司。

这让村田完全融入中国的创新生态，也由此几乎很难被竞争者打败——除非它自己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