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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芽之旅》:自我救赎的奇幻旅程

2023-04-14 02:21:43 来源:光明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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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汪 荣

新海诚是中国观众十分熟悉的动画导演,也是宫崎骏之后日本动画电影制作的代表人物之一。清新的滤镜、唯美的画面和纯爱的故事是新海诚创作的三大利器,让他赢得了大量观众和巨大的市场号召力。近日,《铃芽之旅》登陆中国的影院,掀起观影热潮,也成为近期最热门的院线电影。


(相关资料图)

《铃芽之旅》海报

《铃芽之旅》以少女铃芽穿越日本多地的旅行为线索,用公路电影的叙事框架讲述了一个自我救赎的故事,充满想象力的奇幻世界以及对于日本“3·11”地震的回应,是其中重要的叙事内容。

在旅行中实现自我成长

《铃芽之旅》的女主角铃芽,是整部电影的核心人物。在电影中,铃芽的身份被设定为日本“3·11”地震幸存者,她的母亲在那场地震中离世。姨妈收养了铃芽,她们居住在九州静谧的海港小镇。17岁的少女铃芽是主导叙事的线索,这使整个故事更像是她个人的回忆录。

电影的核心情节在于铃芽与过去的关系。电影的开头是梦境中的铃芽,她在茫茫草原中漫步,朦胧中看见某个人的背影。在电影的后段,我们会发现原来那片草原在她的家乡岩手县。在那里,铃芽失去了母亲。母女的亲子关系是电影竭力想要表现的重点,母亲的离世构成了铃芽难以愈合的童年创伤,她需要从创伤之中走出来。

与重点表现的母女关系不同,男女主角的关系在故事中显得略为薄弱,新海诚最为擅长的双向奔赴的纯爱故事是缺席的。铃芽与草太经历了短暂的邂逅之后,就一见钟情了。他们的恋爱缺少铺陈和说服力,更像是战友而非恋人。男主角草太在电影中很长时间化身为三条腿的小椅子伴随铃芽的旅程。在草太这个功能性角色的映衬下,铃芽作为绝对主角的位置更为突出。

在这个意义上,我们也就理解了为何《铃芽之旅》会使用公路电影作为叙事框架了。在公路电影的类型传统中,本身就包含了在路上寻找自我与寻找人生意义的主题。在《铃芽之旅》里,青春冒险的奇幻旅程充当了人类学中称之为“通过仪式”的成人礼。到电影的结尾处,铃芽回到了自己的故乡,面对曾经的自己,她的心结终于解开,与自己和解了。通过穿越日本多地的旅行,铃芽终于从地震导致的家庭创伤中疗愈和恢复,完成了自我的成长。

从现实世界到奇幻世界

除了具有公路电影的特征,《铃芽之旅》还是一部典型的世界系电影。所谓世界系,是对于一类日本电影的特殊命名。在这类电影中,世界面临着危机和崩坏,而拯救世界的责任落在了男女主角的肩膀上。世界系电影在日本的产生与发展自有其社会原因和历史发展的脉络,而新海诚是21世纪世界系电影创作的代表性导演。

世界系电影往往在私人关系中添加世界毁灭之类的宏大背景,并将极其个人化的情感纠葛与极其公共化的拯救世界的主题联系起来。《铃芽之旅》的故事从日本九州海滨小镇的少女铃芽邂逅正在寻找“门”的青年草太展开。铃芽意外打开的“往门”引发了灾难,草太作为“闭门师”从此与铃芽命运相连。他们共同上路寻找“往门”,合力关闭一扇扇被打开的“往门”。

《铃芽之旅》中有两个世界:现实世界和奇幻世界。电影中高概念的情节设计和充满想象力的世界观设定为故事增加了奇幻色彩,体现了世界系电影的风格。例如,“往门”是电影中带来灾害的装置,是与常世相连接的门。“往门”镇压着日本地下的巨大毁灭力量,而巨兽蚓厄是这邪恶力量的化身。当“往门”被打开,蚓厄便会逃逸出来引发大地震。而常世是世界的另一面,是记忆与亡灵的场所,也是生者无法进入的地方。因此,铃芽和草太必须寻找门,并且关门才能拯救世界。

铃芽的故事在现实世界与奇幻世界之间展开。在电影中,一方面是从西向东的现实的旅行,一方面是男女主角为了阻止地震而进行的“闭门”。在生与死、现实与常世、自我救赎与拯救世界之间,铃芽必须不断地进行自我决断,并在这种选择中获得自我的成长。

这部电影虽然使用了动画电影的形式,但其背后蕴藏的人性与社会的思考却是复杂深刻的。观众可以看到这个二次元故事背后日本传统民俗文化的影子,更可以体察到物哀美学的味道。毫无疑问,该片体现了导演新海诚在“3·11”地震之后对于生与死的深切感悟。

灾难叙事与心灵的疗愈

《铃芽之旅》是新海诚导演的“灾难三部曲”的最后一部,也是新海诚作品中最具有社会性的一部。同样是对灾难的再现,相对于《你的名字。》中的彗星陨石危机和《天气之子》里的大雨洪水,《铃芽之旅》中的大地震更加具有视觉冲击力,也更具有现实的指涉性。

《铃芽之旅》与日本2011年的“3·11”地震密切相关。十多年前的“3·11”地震以及之后的海啸,导致了福岛核泄漏的事故,是日本21世纪历史上最重大的灾难事件。新海诚用动画电影的方式来回应那场大地震。于是,《铃芽之旅》有了灾难片的意味,它的内核是灾难叙事。电影中反复出现废墟的意象,无论是电影开头废弃的游乐园,还是多个被地震毁坏的无人地带,都在提醒着人们自然力量的不可知和浩劫的无常感。尤其当铃芽打开“往门”进入常世的时候,里面是一片火海和焦土,俨然是地狱的景象,那正是地震所造成的毁灭性后果。

但是,电影并未停留在灾难叙事本身,新海诚更想讲述的是关于心灵的疗愈故事。在新海诚的电影中,灾难与疗愈被并置在一起进行表现,并且最终超越和救赎灾难。铃芽从九州出发,途经爱媛、神户、东京,最后回到岩手,她在旅途中遇到各种各样的人,这些人都对她抱有善意和美意。她一边和草太一起,“闭门”对抗地底涌出的蚓厄,另一边,她完成了心灵的疗愈。

就此而言,铃芽的旅行其实是一场“疗愈”的旅行。新海诚通过影像创作为“3·11”地震造成的日本人集体创伤提供了一种“想象性解决”的方式。和“灾难三部曲”前两部较为内倾情感化的动画电影不同,《铃芽之旅》体现了更为直接的公共性和社会性的面向。新海诚用唯美的影像包裹了创伤的内核,用娱乐化的商业片包裹了沉重的地震创伤主题,完成了对震后人们心灵的抚慰,并激发了人们朝向未来前行的勇气和力量——这无疑体现他创作上的新变,也是他独特的现实关怀和社会关切的体现。(汪荣)

来源:海南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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