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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寒的公司，去“韩寒化”则生，“韩寒化”则败。‍文｜《中国企业家》记者 陶淘编辑｜李薇头图来源｜受访者他是知名作家、导演和赛车手，但他的餐饮梦碎了。10月11日，韩寒投资的餐厅“很高兴遇见你”亏损上亿元的消息，被投资人王闻超曝出。“核心是本末倒置，名气响，但餐品太难吃，到后期就算想改进食品也已无力挽救，因为口碑已经臭了。”据娱乐有饭报道，韩寒在该店砸了上亿元，而王闻超本人也已经亏损了近千万元。《中国企业家》发现，在点评网站上，北京、上海、南京等几乎所有“很高兴遇见你”餐厅都已暂停营业。公开资料显示，“很高兴遇见你”开业于2014年，背后的公司主体为上海烨飨餐饮管理有限公司，该公司的当前股东包括陆培良与徐林，二人分别占股80%与20%，与韩寒无关。但2018年之前，该公司的历史股东中包含与韩寒有着错综复杂股权链的李文霞。彼时，李文霞的持股比例为75%。她是上海有石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该公司的总经理正是韩寒。

韩寒与“很高兴遇见你”背后公司关系图。来源：企查查

在许多食客看来，“很高兴遇见你”的滑铁卢，正是因为王闻超提到的原因。在不少社交平台上，去韩寒的餐厅打卡的消费者不在少数，但大部分称赞的都是这家店的格调。有小红书博主详细介绍过该餐厅的菜名，有“你没吃过我的豆腐”“北京味儿的鸭馅儿饼”“韩之寒”“纸牌屋肋骨”“像一座城池”“阿根廷大虾遇上小辣椒”等等，这位博主表示，“装修和餐品名字都非常文艺有趣。”但在其他方面，网友的评价一言难尽：“当时的营销的确牛，不过性价比不行”“菜品是真的很一般，没有名人的加持，我是肯定不会记得这家店，也不会专程前往的”。

某网友对“很高兴遇见你”餐饮的评价。来源：大众点评截图

没能深耕口味与性价比，成为韩寒的餐厅昙花一现的主要原因。这也是众多明星餐厅在流量追捧的高光时刻过后，较快夭折的关键。陈赫的“贤合庄”、薛之谦的“上上谦”、黄晓明的“烧江南”、孟非的“孟非的小面”……这些年，陆续有数十位明星投资或经营过各式餐馆，但普遍下场惨淡，不是陷入纠纷，就是倒闭谢客。但相较于其他明星在餐饮界“快进快出”的急功近利，韩寒可能更多还在于从商时放不下文艺范。从文艺APP“the one一个”，到其创办的亭东影业，再到“很高兴遇见你”，韩寒的公司，去“韩寒化”则生，“韩寒化”则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很高兴遇见你’才停业吗？”在王闻超曝出韩寒餐厅巨亏之后，一些消费者生发出的第一感慨，便是很久没见这家餐厅了。事实上，“很高兴遇见你”的折戟迹象确实早有端倪。早在2016年，就有微博网友表示，“很高兴遇见你”的哈尔滨分店，已经拖欠员工工资5个多月之久，加盟商老板说开工资的事情与她无关，将责任推脱到上海领导；同年10月，位于宁波海曙区的“很高兴遇见你”餐厅因无证经营，被处罚款28万余元；2016年，“很高兴遇见你”位于武汉中南路的分店因无证经营、卫生堪忧等问题，被武汉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直接关停。

网友爆料哈尔滨分店拖欠薪资。来源：微博截图

2017年10月，又有报道称，杭州的“很高兴遇见你”餐厅门前，一群人举着横幅在讨债，横幅上写着“很高兴遇见你，还我血汗钱”。2020年~2022年三年间，更是有不少网友在点评网站上留言，称多家“很高兴遇见你”纷纷闭店。然而，回望这家文艺餐厅刚营业的头两年，由于韩寒带来的名人效应，着实火了一把。2014年2月，“很高兴遇见你”首店在上海开业后，一路在华东、华北、华南等地开疆拓土，遍布上海、杭州、苏州、北京、天津、广州、成都等20多座城市，2015年高峰时期拓展到了60家门店。2015年12月，“很高兴遇见你”在佛山开出第一家门店时，有人冒着严寒凌晨4点开始等位排队，一日排队超过1000人，一对情侣等位超过10个小时。2015年，杭州的一家“很高兴遇见你”开业时，短短10分钟就抢光了就餐号，餐厅公众号表示，该店创多项杭州之最，包括最长等位时间超过8小时，最多等位人数超过1500人，最早等位时间在清晨7:00。不少网友都在社交平台表示，消费“很高兴遇见你”，单纯是因为喜欢韩寒。据了解，韩寒餐厅的餐桌上摆满了餐盘刀叉，还有鲜花，以及韩寒最新的电影海报、书籍等。不过，“很高兴遇见你”刮起的旋风，骤起骤落。成也韩寒，败也韩寒。韩寒插手餐厅的重点放在菜名、装修风格，或许也不注重控制成本。一些“很高兴遇见你”的介绍中提到，餐厅的主理厨师是米其林三星的团队，并且餐厅有驻唱歌手演出。据行业公开信息，5年前，米其林三星厨师的年薪就已达百万元以上，“很高兴遇见你”的成本可见难于控制。韩寒的文艺IP无法作为餐厅永恒的卖点，口味、性价比、食品安全等问题更是败坏了一些路人缘，这家餐厅的黄金时期只维系了不足2年，也就不足为奇。

the one败，亭东生

韩寒肯定不是合格的餐饮经营者，他在多领域的商业投资中，也是成败参半。对于时代的变迁，韩寒算是一个比较敏锐的觉知者。在博客最盛行的时代，他辛辣的文字是十多年前PC时代的顶流；2012年，在移动互联网的浪潮来袭时，韩寒创立的文艺生活APP“One一个”应运而生。韩寒虽然具有商业慧眼，却也难以摆脱理想主义的桎梏——产品的文艺气质。2012年的“One一个”开设了专栏、图文、阅读、影视、专题等多个版块，并雄心勃勃地开展了写作项目“One实验室”，然而，“One实验室”在2017年却被迫解散了。因为这个底色纯白、界面简洁的APP，成为一部分文艺青年的自留地的同时，一直欠缺变现手段。当然，韩寒也有独树一帜的成绩——影视投资。公开信息显示，韩寒在影视文化领域投资的公司囊括了上海亭东影业有限公司、上海有树文化传播有限公司、上海有竹投资中心、上海有浪影视文化工作室等。其中，规模较大的控股公司亭东影业，成立于2015年。在此之后，亭东影业作为第一出品方，出品了《飞驰人生》，票房达亿元；《人生路不熟》，票房达亿元；其本人执导的电影《乘风破浪》票房为亿元；电影《扬名立万》《长空之王》的票房也达到了8亿~10亿元，亭东影业为韩寒赚得盆满钵满。毕竟，韩寒在影视行业摸爬滚打多年，投资人身份更易在其身上平滑过渡。从电影立项到筹资，早在2014年时，作为《后会无期》导演的韩寒，就已积累了经验。不过，比起圈内人对影视投资相对熟稔的优势，对韩寒来说，亭东影业削弱公司的“含寒量”，或许是其成功更关键的因素。这首先体现在亭东影业的内容布局上。截至目前，韩寒在成立亭东影业后执导的电影，《飞驰人生》《乘风破浪》与《四海》，尽管大多数影片较文艺，但前两者或多或少有着喜剧等大众元素，因此票房不错。但由于《四海》的文青气质更重，被豆瓣网友评价为“韩寒好爱摩托车、个人英雄主义、温柔清纯的初恋脸，还好爱四海为家的自由感”“我老了，已经无法欣赏青春疼痛文学了吧”，因此《四海》票房不及预期。不过，除了亭东影业成立前的《后会无期》外，韩寒执导的其他三部电影，只占该公司出品影片的一小部分。在公司成立不久后，韩寒在部分影片中就开始退居幕后。在亭东影业出品的电影中，《扬名立万》《长空之王》都是韩寒做监制、新人导演拍摄，或成为了黑马，或收获了不错的票房。“著名监制+新人导演”的工业化组合，显然成为了亭东影业出品的电影票房更稳定的保证。今年夏天，《消失的她》与陈思诚模式的电影，也同样验证了知名导演作为幕后推手，扶植新导演来打造电影的票房号召力。在这背后，韩寒“半退隐”的角色，又或许与巨头入局亭东影业相关。企查查数据显示，2017年10月与2019年年初，博纳影业与阿里影业分别向亭东影业投资亿元与3亿元。融资过后，亭东影业的股权分配中，除了韩寒持股%，占控股地位外，阿里影业、博纳集团持股比例分别为%与%。自此，亭东影业的投资决策背后，有了老牌影业的把舵，这艘影视之轮，也更不易向文艺偏航。亭东影业对《长空之王》与《人生路不熟》等高额投资项目的入局，正是在阿里与博纳影业成为其股东之后。文艺韩寒，与商人韩寒，难以并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