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8日，沉寂已久的威马汽车终于发布消息，针对近期出现的相关传闻进行澄清。威马汽车表示，公司并未申请破产，目前正在进行的是经上海第三中级人民法院受理的预重整阶段，公司核心岗位目前运营正常。而对于“创始人远走海外”“沈晖行踪成谜”等传闻，威马汽车回应称，“公司创始人沈晖于1991年赴美留学，在欧美多地工作和居住多年，近期工作重心以海外事项为主，因此不存在公司创始人跑路海外的情况。”

(相关资料图)

相比于威马创始人沈晖是否会回国，广大消费者更担心威马汽车倒闭后的善后问题。采访中，有威马车主表示，自今年以来，汽车里需要连接云端的功能频繁故障。对此，威马汽车也坦承，国庆之后，车机内的部分App确实出现了使用异常情况，公司成立了应急小组，48小时内解决了相关问题。但对于后续的质保、维修等问题，威马汽车方面未有回应。在多位业内人士看来，威马当前的情况对于新能源汽车行业具有很强的警示作用，特别对于中小新势力车企而言，车企破产后如何保障车主权益成重要问题。

车机卡死 车主面临使用困难

“这次大概是10月11日开始，威马车机系统、手机App显示无法加载数据，甚至连手机蓝牙钥匙也无法使用。”南京威马车主王龙向记者吐槽道：“这不是第一次了，3月份的时候也遇到过这种情况，而且我购车时威马承诺送终身免费流量，但3月宕机后，流量就没了。”

不过，王龙也坦承，故障一般在两三天内就解决了，且车机、App等需要连接云端的系统出故障并不影响汽车驾驶，只是使用体验感会急剧下降。对于近期关于威马汽车的传言，王龙很是紧张，多次联系4S店相关人士试图咨询售后问题，“卖我车的销售说他已经跳槽一段时间了，4S店现在也是大门紧闭，根本联系不上。”

记者也多次拨打威马汽车官方电话，但均无人接听。据上海市青浦区税务局工作人员透露，位于青浦区的威马汽车总部已经人去楼空，且因长期拖欠租金，威马汽车总部大楼已经被物业方收回。

威马汽车此前数据显示，目前威马汽车市场保有量超10万辆。换句话说，威马汽车眼下的生死存亡关乎10万车主的切身利益，没有了互联网的加持，这10万车主将面临各种使用困难。不同于燃油车，新能源车企破产对汽车使用的影响可谓立竿见影。网通社汽车研究院院长何仑曾公开表示，传统燃油车的功能及控制集中在车辆自身，厂家破产后，车子坏了还可以继续修、继续开；但新能源汽车是“跑在互联网上的汽车”，如果厂家没了，必须持续付费的第三方服务器、云服务没了，就意味着买车时看重的价值清零了，而且还无法修补、替代。

同为新能源车主的南京市民季先生在了解到威马汽车相关情况后，也产生了类似担忧。“我买这部车就是看中它丰富的车机功能和完善的辅助驾驶体系，我现在的驾驶习惯完全离不开这些辅助功能。”季先生直言不讳地说，如果有一天车企破产了，这些功能都不能用，那这辆车就只能“趴窝”了。

沉舟侧畔 新势力淘汰进行时

季先生的担忧并非杞人忧天，得益于新能源汽车行业的蓬勃发展，近些年涌现出了一批又一批“造车新势力”，但很多车企“其兴也勃，其亡也忽”。这就导致不少车主面临购车后，车企却倒闭了，后续善后工作“一地鸡毛”。有业内人士表示，今年以来，新能源车企出清速度加快，行业差距不断扩大，谁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下一个威马。

据记者不完全统计，11家主流新能源车企前三季度销售量差异显著。其中，比亚迪“一骑绝尘”，今年前9个月，销量合计超200万辆；广汽埃安位列第二，连续7个月销量保持在4万辆以上；理想汽车表现也相对不错，前9个月累计销量达24.42万辆，已完成今年销售目标的80%。

相比头部车企的优异表现，大部分新能源车企的表现只能说差强人意，有超过6家车企未完成年度销售目标的一半。其中，由长安汽车、华为、宁德时代三方联合打造的阿维塔品牌，曾备受市场期待，但在价格、性能和体验上相较竞品并无明显优势，尚未得到消费者认可，年度销量目标完成率仅为14.70%，在11家车企中垫底。

值得一提的是，本次威马汽车破产之所以在业内引起轩然大波，是因为它是国内最早一批成立的新势力造车企业之一，并且曾在2019年创下交付1.69万辆、位居新势力造车企业第二的亮眼成绩。

可惜随着大浪淘沙的时代来临，威马汽车开始显得力不从心，在广汽埃安等“后起之秀”的冲击下，今年前8个月，销量仅剩1387辆。“新能源汽车行业已经进入淘汰赛阶段，比亚迪、特斯拉这样的大型车企将会占领大部分市场，中小企业被淘汰只是时间问题，从我们的销售数据来看，今年这一趋势在加快。”南京某汽贸公司负责人表示。

根据瑞银中国数据，中国目前大概有148个汽车品牌，到2030年，中国电动汽车制造商预计将缩减至十几家及以上。另据中国汽车技术研究中心数据，虽然国内目前有91家活跃的电动汽车制造商，但近三分之一销量不足500辆。

亡羊补牢 消费权益亟待保障

在这种淘汰赛的压力下，不少购买了中小新能源车企车辆的消费者可能很快将面临售后服务该找谁的困境。与此同时，善后问题也在考问着广大新势力车企。“如果威马破产后，消费者质保权益得不到保障，那以后‘终身质保’之类的营销手段将变得无用，消费者还会质疑企业可能活不过汽车，那将削弱我们在面对传统燃油车品牌和头部新能源汽车时的竞争力。”哪吒汽车相关负责人对记者说。

“产业联盟化、配件标准化可以在很大程度上解决这一问题。”新能源汽车工程师蒋浩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认为，在核心零配件上，所有的新能源汽车制造商应当达成一致，做到标准化、通用化，即便车企倒闭，消费者也可以相对容易地购买到替换配件。

不过，蒋浩自己也认为，短期之内不大可能做到，“现在的新能源汽车市场很像几年前的智能手机市场，各方势力混战，纷纷出台自己的标准，时至今日智能手机也没有做到统一标准。”

在法律界人士看来，燃油车企业破产后有完善的规定可循，据我国《汽车品牌销售管理实施办法》相关规定，车企即使退出市场，仍要确保10年的配件供应，并需提供相应的售后服务或者委托其他企业代为提供售后服务。不过，目前对于电车的相关规定较少，主要依据中国汽车流通协会发布的《电动乘用车售后服务规范》，“该规范是我国首个新能源车售后服务规范，有助于为相关消费者提供权益保障，但对于威马汽车这种情况，可能还需要制定和落实更多的法律法规。”有律师如是表示。

九和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闫兵指出，濒临破产的企业可能存在客观上无法履行责任的问题，所以事实上如果威马没有能力继续供应配件，那么最终的损失也只能由消费者买单。这也是“造车新势力”从如雨后春笋到优胜劣汰，重新进行市场整合所必然面临的阵痛。

江苏经济报记者 樊 骏